第377章 素斋归途(3)
第377章 素斋归途(3) (第1/2页)归来了,很快便要去京城喽!月票不许捂着,要早投,晓得了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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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安点上灯,命令他拿着剑跟出来,要不然就用冷水泼他。
“咦?吃,吃饭?在哪儿呢?”大飞一个激灵,翻身坐起,精神极了。
他一回头,见大飞坐着都要打呼噜。气的他,奔到大飞跟前,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,“吃饭啦!”
何安真觉得不对劲了,可是又一想,木香他们说过年三十那天才能回来,按说不该是今晚啊!
谁说只有狗机灵,它也很机灵的好吧!
鸡窝里的彩羽锦鸡,此刻微微睁开眼,过了会,又慢慢的闭上了。
黑宝似乎觉得光叫唤不过瘾,于是扑到门上,有爪子挠大门。
大飞醒了几分,挠着头,朝院子看了看。他俩睡的还是旧屋,新屋那张炕是给主子睡的,何安说什么也不让他睡那里。
何安匆匆忙忙的爬起来,摸着黑把衣服套上。
何安被他弄的哭笑不得,“你……你还要睡,你不去,那我去,等主子们回来了,有你好受的,嗳,你听听,黑宝叫的声不对,肯定有人往咱们这儿来了。”
大飞也不乐意了,最近跟何安吵架吵多了,张口就来,“啥叫我没黑宝机灵,它是狗,鼻子灵是应该的,我又不是狗。”
木香简直快被他气死了,好不容易才将火气忍下去,“你还没黑宝机灵,你听听他在外面叫唤的,你就不能去看看吗?”
大飞迷糊的跳起来,怒吼,“你踢我干啥?睡的正香呢!”
何安见踢一下没动,又重重的照着他屁股狠踢了一脚。
“呼……”大飞呼噜打正响,睡的跟头死猪一样。
何安踢了大飞一脚,“嗳,是不是有人来了?”
趴在廊檐下睡觉的黑宝也竖起耳朵,当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时,蹭的就窜了起来,奔到院子里,汪汪叫个不停。
何安睡觉的时候,一直就注意听着门外的动静。
回到木家的大门前,木香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。明明才离开两天,却像离开很久了似的。
赫连晟将大多数部下都留在了大船上,只带了吴青、严忠、老六和老七几人下船。
此时,入了夜,村子里静悄悄的。
亥时初,他们换了小船,披星戴月的回到了玉河村。
吃过烤鱼,赫连晟用披风裹着她,带她观赏天边的落日,慢慢升起的月亮,还有渐渐发出光芒的星星。
第一次有人给她剔鱼肉,感觉还不错。
木香看着他的举动,再看看面前盘子,鱼刺已经剔的干干净净。
赫连晟闷头拨弄着鱼肉,片刻之后,又把盘子递回给了木香,再把木香手里的另一边鱼肉拿了过来,自己吃。
他们在甲板上席地而坐,木香撕了一半的鱼肉,搁在他碗里。
为了几条烤鱼而已,至于吗?
“快过来坐下,嗯,这鱼烤到正正好,”木香看他板着脸,好笑不已。
主子不乐意没用,只要王妃乐意就够了。
吴青在赫连晟的冷眼瞪视之下,把鱼接过去了。
“行了,好几条鱼呢,你一个人又吃不完,吴青拿过去吧,”木香把烤好的几条鱼,递给吴青。
您这霸道的劲头,也太过了些吧!
吴青带头的众人,全都表情僵硬,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主子。
赫连晟满意的笑了,“很好,你们想吃,自己去抓,抓来了自己去烤。”
他都这样说了,谁敢点头?
赫连晟看着暗自咽唾沫的一众部下,难得小气了一回,直言道:“王妃做的烤鱼,你们也想吃吗?”
最后撒上香料时,整个船都闻见烤鱼的香味了。
而且船上也有油了,刷了一层油之后,鱼肉烤的滋滋作响,真正的外酥里嫩。
这回的烤鱼,木香是按着正常的口味。
其实也不怪赫连晟想吃她,拜过天地了,离洞房又近了一步,他等着吃掉她的心,迫切又急切。
反正在船上闲着也是闲着,木香也想找点事情做,不然的话,总是对着赫连晟炙热的眼神,都让她觉着赫连晟像是要吃人似的。
木香烤鱼,别人都吃了,就他一个没吃。试问,公子心里能平衡吗?
至于吴青为什么会突发奇想,跑去捉鱼,这就得问赫连晟了。
赫连晟的船是直接从卞城驶出来的,唐墨想跟也跟不上,再说,他还得回宫去,这会怕是也走了不近的一段水路了。
唐墨这回又悲催了,要是知道他们在船上做又香又好吃的烤鱼,肯定愤恨的恨不能掐死他们。
昨天的烤鱼,大家都没吃好。
傍晚的时候,吴青在河中捕到几条大鱼,剖洗之后都交给木香了。
到了家之后,明天就是除夕了。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。
现在是晌午时分,算着时间,快要天黑之后,他们才可以到家。
他们乘坐的船又回到原来的线路,往着玉河村而去。
似乎……有一个人爱,爱一个人,也不错。
完美契合的怀抱,让他感到满足与心安。
赫连晟轻轻拥着她,只是轻轻的拥着。
一个男人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,也可以为你放弃一片天。
可是正是这样一个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男子,却可以为她甘于平凡,甘于恪守。
他手握重兵,麾下战将无数,只要他一声令下,一朝江山又有何难。
这些话,说着简单,做起来却很难。他身居高位,可以说,他离权利的最高处,仅有两步之遥。
想起他跟静空说的那番话,他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。
木香在心里感叹,如赫连晟这般的男子,怎能让人不爱。
木香很慢很慢的笑了,褪去了所有的心防,卸下了所有的冷漠,此刻的她,只是十几岁,情窦初开的女孩子。
赫连晟把她转过来,两人面对面着面,看着彼此的眼睛,“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,即使外表一样,灵魂也不可能一模一样,外表只是皮囊,可以更改,灵魂却不可以。”
木香心中温暖,感动的笑了,“那我问你,如果两个同样的木香,一模一样,站在你面前,你能认出哪个是我吗?”
“你消失也好,你不是你也罢,我都会寻你到底,天上也罢,地府也好,没有什么可以阻挡。”
赫连晟的确没能一次性听懂,但有一部分,他听懂了。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,抱着她一同看着河上的景色。
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
现在就是让她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,有妖孽,她也会相信。
从前,她也是个无神论者,现在就不一样了。连灵魂穿越这种事,都亲身体验过了,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。
说起来,她这也算是借壳还魂。静空给的血玉,说是可以镇住她的魂,但说到底,她终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。万一哪天阎王爷发现自己弄错了魂魄,再给换回去,十个血玉也镇不住的。
这几句话,把她自己都绕晕了,但她非说不可。
“赫连晟,如果哪天,我忽然消失了,又或者是你醒来之后,发现眼前的木香,不是你熟悉木香,你会如何?”
木香笑了笑,摸着那块冰凉的血玉,看着静静流淌的河面。
至于他说的什么魂魄,什么镇魂的,都不重要。他要的,只是木香的平安,仅此而已。
能让他那般郑重其事,又是叮咛,又是嘱咐的东西,肯定极其重要。
静空那个人,他太了解了。
“静空说是好东西,那便肯定是好东西,回去之后,把这绳子换了,我让人弄个银蚕丝的。”
赫连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,拿过玉佩,手襞绕到她前面,给她戴上了。
她拿出那块血玉,对着太阳光看,能清晰的看见玉质中流动的血色云雾,很漂亮,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。
浮动的心似乎都安静下来,闭上眼睛再睁开时,觉得眼前清亮了许多。
诵经的声音很好听,木香远在船上,却隐约觉得似乎能听见雷鸣寺传来的诵经声。
僧人们换上袈裟,步进大殿,修习午课。这是雷鸣寺的规矩,一日三遍,念诵经文。
雷鸣寺的大门再度合上,钟鼓楼上,有钟声传来,一声一声,传出很远。
明一看着远处已经看不见的大船,摇头叹息,随后也进了寺院。
“一切皆有定数,他会参透的,”静空在小和尚的搀扶下,转身离去。
明一郑重点头,“弟子明白,弟子只是想,二师弟的心结会不会就在木施主身上,师弟太苦了,整日参佛,参了几十年却无法参透。”经历过那样惨痛的过往,让他看淡,如何能看淡?
静空抚着佛珠,慢慢闭上眼,“你二师弟心结太重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还是没能参透,今天发生的事,别告诉他,那位木施主不是凡人,善恶到头终有报,有些事,不管过去多少年,该回的,始终都要回去。”
明一施了礼,才道:“师傅,您有没有看出来,这位木施主与二师弟有五分相似之处。”
“有话就说吧!”静空看着乘浪远去的船,叹息着说。
目送他们一行人上了船,明一走到静空身边,恭敬着说道:“师傅!”
木香被这两个小和尚的话感动了,这个雷鸣寺里的人,才是真正修佛的僧人。
但徒弟们后面的话,却也叫他欣慰。
静空要训诫的话也没能说出来,为人治病无需攀比,只要能为人排病解痛即可。
明善也走过来,“我跟师兄一起去,以谢您的大恩。”
路途漫漫,只凭着两条腿,不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,哪怕是牛车也不可以。也不带任何的食物,靠着问路人讨要吃食,走到她家去。
他说的是步行,而不是乘船。在他们雷鸣寺,这是最高的礼遇。
明真走上来,对她一施礼,笑着说道:“木施主,身体一定要照顾好,我师傅开的药方,可比外面的郎中还要准确,您一定得照我着我师傅开的药方抓药,等寺里的香火旺盛了,明真一定禀明师傅,步行前去道谢!”
明白了人家的良苦用心,木香收下血玉,弯身道谢,“多谢方丈馈赠,我家就住在下游的玉河村,方丈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,只管去玉河村言语一声,木香定当竭尽所能。”
原来这副身体跟她本尊的灵魂还没有完全契合,老和尚的意思,是这块血玉可以镇魂。
他笑眯眯的看着木香,没有说的太多。但木香却听的明白,同时,她也吓了一大跳。
他看了看木香的脸色,又道:“木施主体虚中干,老纳给你开了个方子,此次回去之后,照着方子服药,三个月之后,体虚即可慢慢改善,这血玉配着汤药,事半功倍。”
静空知道木香一定推辞不肯收,便严肃的对她道:“这是血玉,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,却可以镇魂留魄,你带着它,时间久了,魂魄归位,对你有好处。”
更为奇特的是,那玉竟是红色的,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血玉,百年难得一见。
临离开时,静空万分慎重的送了木香一块玉,很小的一块,只有母指盖大小。用红绳子串上,要是系在脖子上,很轻,也很不起眼。
只是几句话的功夫,他对着木香接连拜谢的好几回,客气的不行。
那是个瘦瘦的年长和尚,待人十分谦逊有礼。
用过午膳,静空喊来大弟子明一。
一方面是心结得解,另一方面,是寺里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。
这一顿饭,静空吃的十分舒服。
同时,他也很感叹,“老纳确实一直想治病救人,怎奈雷鸣寺离镇上隔着一条河,老纳的身板也越发不利索了,无法时常乘船渡到对岸去,现在有了木施主的主意,相信不久之后,雷鸣寺一气香火鼎盛,福泽四方。”
静空听了木香的话,像是迷路的人眼睛忽视点亮一盏明灯,眼前豁然开朗。
大概是环境因素,木香觉得她说的比静空还要大义。
木香笑道:“方丈可别这么说,您老的用处大着呢!我听明善说,您通晓医术,那您还不在寺中开办义诊,给那些需要看病,却又无线医治的人,提供帮助,这也是行善积德的事,善有善报,相信他们领了佛祖的恩情,一生会感恩戴德。”
他站起来在对着木香折腰行礼,“多谢木施主提醒,是老纳想的不周,此事施主可否跟我座下大弟子明一说说,老纳实在有心无力。”
想到这里,静空十分惭愧。
可是他也不否认,木香说的话很在理,他的确没有把眼光放的长远。
寺里的开销用度,都由弟子打理。他虽知道寺里不宽裕,但是为了行善积德,即便自己吃不上饭,他也要救济穷人。
静空沉默不说话了,他一向不问俗事。
“方丈,施舍是好事,但也得量力而行,是不是?恕我直言,你们这寺里的人气太差了,没有进项,光靠州府拨款接济,肯定是不行的,万一遇上天灾**,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,又何谈救助其他人呢!”
木香吃了几口,想到跟明真和明善说过的事,便又对静空重复说了一番。
静空依言咬了一口,连连点头称赞,“很好吃,想不到糯米跟香菇在一块,还能做出这样的味道来。”
这丫头越发的上道了,有了当人娘子的自觉了。
赫连晟转身,冲她投去一个温柔的笑。
她说着话的时候,也给赫连晟夹了一个烧麦,放在他碗里。
木香给他解释道:“这个就是用糯米跟香菇做的,外面包着一层薄面皮,食材很简单,做法也简单,味道却很特别,不信您尝尝。”
静空用筷子夹起烧麦来,只觉得这个吃食做的很好看。
静空笑着摇摇头,“木施主多虑了,老纳只是想不到,施主竟可以将几样简简单单的素斋烧出别致心意来,还有这个,这叫什么?”
木香当然知道这老和尚想的是什么,“老方丈,我知道你们出家人不讲究吃喝,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做饭一事弄的太隆重了?”
静空看了看烧麦,又看了看满桌子色泽诱人的斋菜,并没有动筷子,只是静静的看着。
赫连晟只当看不见她在瞪着自己,请了静空坐下之后,也拉着她坐下。
在木香听来,内人这个称呼比夫人还亲近。不对,是太亲近了。
木香一愣,扭头瞪他:什么内人?先前还说是夫人,转个身又成了内人。
赫连晟道:“方丈不必客气,这是内人该做的。”
静空施礼,“多谢木施主的饭菜,老纳谢过。”
木香收回视线,把最后一副筷子摆上,“大师请过来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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