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第 18 章
18 第 18 章 (第1/2页)王娡:……
有人男鬼味微妙的溢出来了,是谁她不多做评价。
“妾在问芙儿愿不愿意跟妾走。”
王娡对着刘启眨了眨眼,颇为玩味地勾起了唇角:“殿下在问什么?”
阴沉的占有欲。
看起来她之前心神不守的时候,没将表面功夫做好,态度转换得太快,反而带给了刘启一份若即若离的感受,挑起了他的内心的征服欲。也算是阴差阳错,意外之喜。
刘启无言以对,只是身上那份凌厉的气质陡然一松。
“我听芙儿说,殿下有指派身边宫人作为诸夫人侍女的习惯。”
王娡顺势而起,走近刘启身边,拉住了他的衣袖,抬头看他:“如果芙儿愿意——殿下能否将芙儿指给我呢?”
刘启垂眸,就看见一捋墨发从她的发髻里散落,垂落在她的脸侧。
她仰面看着他,一双明眸里仿佛只倒映着他的影子。
“妾听闻其他夫人都可以……”
王娡蹙眉,好似有些低落地微微合眼,欲言又止了一会,最后迟疑抿住了唇,神态看起来竟然很有几分楚楚可怜。
——你不会偏偏不给我吧?
王娡没把这话说出来,可刘启都不需要过多思考,只往她脸上瞥上一眼,就能读懂她的未尽之言,于是竟然一时有些失笑。
恃宠而骄——或者说她太清楚怎么可以拿捏刘启了。
她就这个样子,他想,他才不相信她是真的低落或者难过。
明明认识并没有很久,刘启却对王娡的性情有种莫名的笃定:
她如果真的伤心,也绝不会像这样柔弱可欺、无助可怜地对他哭。
刘启见识过她气性上来的时候,现在上身的牙印和背后的抓痕还有些隐痛。他不觉得这么一个一点委屈都不肯吃的人,能有什么被欺负了都不敢直说的欲语还休。
但刘启意外发现自己或许很吃这套——或者说他正处于对王娡的一切性情都能接受良好的状态。
他没为这虚伪的可怜而心软,可他伸手揽住王娡,低头亲了她一下。
“怎么可能亏待到你?”
何况这甚至不是跟他要特殊待遇,只是要和其他人平等的权力而已——刘启难道是那么抠门的人吗?
“你……王夫人想要你跟在身边侍奉,你愿意吗?”
刘启看了安分侍立在侧,始终不发一言的卫芙一眼,最后也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——在他身边伺候时间长了的宫人姓名刘启还是知道的,但卫芙确实来得有点晚,也不算很起眼。
卫芙已然从王娡那个问题中回过神来,如今答应得很快:“是婢子之幸。”
“嗯,那你稍后去寻郭御长,帮夫人把伺候的人手点齐。现在先下去吧。”
刘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,等到卫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他才拉着王娡入座到自己的桌案后。
“怎么和宫人闲聊上了?不是说要跟我学习,难道对这些典籍不感兴趣吗?”
他还以为王娡既然到了厢房,应该会很高兴看到这么多藏书。
“但这些是殿下的所有物,我没有未经允许就随意翻阅的道理。”
王娡这话说得很认真。
哪怕不考虑在这个时代知识的贵重,不考虑经过秦末战争对一代文化毁灭性的打击,这批藏书的价值放在文人眼里可能和等重的黄金一样珍贵,就算放在信息获取门槛很低的现代社会,她也不会这么干。
这里既不是默认开放的公共图书馆,她又不是等不及刘启这一小会功夫。为什么要预先不问自取?
况且刘启是太子。这个身份值得小心谨慎的地方实在太多,王娡觉得再慎重也不为过。
刘启沉默下来。他之所以对王娡的探索秉持着一种如此开放的态度,自然是因为所有重要的文书都不会放在这里。他有足够的信心不会泄密。
可王娡在一些事情上的敏锐与体贴,依旧总能意外抚平一些太子殿下内心敏锐的警惕。
“……要是都像你这样就好了。”
他眼神放空,小声嘟囔了一句。王娡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,便抬眼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他。刘启不打算为自己突兀的有感而发做什么解释,轻描淡写带过了话题:
“在和、那个宫人聊些什么?怎么突然知道我有那种习惯。”
“卫芙。”王娡知他不晓卫芙名姓,简短提醒了一句:“妾初来乍到,对这后院里面一无所知,难免心生不安,想找人询问一二罢了。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只平静地看他,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刘启却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得很有几分不自在,默默移开了眼,轻咳了几声清清嗓子:
“怎么不来问我?”
王娡无辜地睁大了双眼看他,一副很是震惊的模样:“殿下难道要亲自评价自己的后妃吗?”
“等妾年老色衰了,殿下也要这样对着他人评价我吗?”
“好过分。”
且不说他和现在这些妃嫔的关系处于现在进行时。就算是按分手后前女友处理,对着现女友大肆审判前女友各种所谓过错的男的也有点没品吧。
刘启被她一句话噎住,一时竟感觉自己进退两难,颇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无力与迷茫:
他只是单纯问问王娡想不想知道现在后院有哪些人而已——怎么就拐弯到他要批评自己后妃身上去了?
“……我没有!”
刘启有些恼火地从齿缝间挤出这一句话来,闷闷开口。
王娡见他又开始抿唇、说完话后立马安静地毫不作声,就知道这人心里不爽,反手拉住他的手腕:“殿下生气了?”
好心全被当做驴肝肺,哪有不生气的道理!刘启被她惹得差点下意识要开始磨牙,很不忿地剐了她一眼,冷哼一声,但到底也没把手抽开。
王娡倒是不怕这个。
她有过长久维系一段感情的经验,深知在谈恋爱过程中,其实从来不怕小情侣吵吵闹闹、分分合合,怕的是某一方一味地低头迎合讨好,怕的是某一方或两方的放置冷处理。
吵架算什么。谁家小情侣没有过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的经历?
恋爱是走向婚姻前的尝试,婚姻是两个人将彼此纳入生活的陪伴。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对爱人是生来就刚好契合的部件,磨合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。磨合得好,那两个人未来的相处自然融洽;磨合得不好,早晚有一天得捅出大篓子。
沟通就是磨合的一种方式,心平气和的良好沟通自然是最佳的理想状态,但事实是确实难以施行。吵架尽管就信息交流的效率来说低的吓人,却也未尝不是一种看清双方为人、性格、三观等等方面的渠道。
可是两方谁都不说,逃避问题而不去解决?那问题只会永远存在,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淀,最终成为两人关系中厚重的隔阂,成为心头一根拔不出来的血淋淋的肉刺。
只让一方低头迎合,改变自我以成为对方的理想型?那最终可能会造成的各种悲剧,王娡都懒得去细数:什么某一方失去自我人格啊;终有一天忍不下去彻底决裂啊;另一方反而觉得某一方变味了啊等等等等。多少火葬场文学都是依靠这样的情节发展起来的。
王娡一直坚定着一个信念:
人长了一张嘴,除了用来吃饭,最重要的功能就是用来说话。
不会说话的话,这张嘴干脆就别要了。给它一根胃食管自己从鼻腔插进去,靠这个生存得了,省得它的身体还要多供养一个无用的器官。
她不慌不忙地将刘启的手掌和自己的相对。
青年的身高放在那里,骨架又显然比她要大。于是不论是掌心还是手指,他的手都要比她要大上一圈。刘启看着这幅画面,只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将她整只手都包裹住。
他心头那股怨气,微妙地只因为这一个举措而散了些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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