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九离沙豖
第二十章 九离沙豖 (第2/2页)歇息了半晌,兄弟俩才起身抓住了马儿的缰绳,两匹马失而复得兄弟二人本应该高兴,可是当他们看到堵死了这条路的大门时,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。
“牛头山!”大门上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险些让他们惊呼起来,不过这兄弟俩还算识趣,硬生生的又将这三个字嗯回了肚子里去了。
对视了一眼,宁溪压低了声音不解的问道:“陆兄,你不说这是通往仙侠宫的近路吗?这怎么走到山匪窝来了?”
陆乐天没有解释,他也没办法解释,心想:贤弟啊,我要知道这条路是通往这里的,就是让我爹抓回去我也不会走啊。
只听陆乐天同样压低着声音说道:“快走啊!宁贤弟。”
宁溪心领神会,也不等陆乐天解释了,便蹑手蹑脚的调转了马头。
可是,就当他们转过身想要离开这个匪窝时,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们觉得一阵秋风掠过胸膛,一阵冰凉,二人异口同声说了句:“完了!”
当然完了,因为他们已经被两个扛着钢刀的人堵住了退路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随着几声冷笑,只听那俩个人中一个小眼睛,鹰钩鼻的家伙贼笑着说道:“赵四哥,你看这两个人咱是烤着吃,还是炖着吃?”
而另一个人则结结巴巴的回道:“我说贼……贼……贼九啊,依我看……看……看……那个又白又高的烤着吃相当,嫩。那……那个黑点的就炖……炖了吧。”
……
——
东海之外万里有余,有一孤岛名叫“九离”。
那九离岛方圆三里,常年隐于惊涛骇浪之间,而且岛的周围更是暗流汹涌,狂风肆虐,这里不仅商船不经渔船不过,甚至连鸟儿也不愿在此停留,所以几乎无人知晓它的存在。
就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蛮荒孤岛上,竟有有着一个巨大的坟豖,那坟豖由白沙堆成,由于海风经年累月的侵蚀,早已不见了原本的模样,倒更像一个普通的沙丘。
坟豖前有一个青石筑起的石屋,石屋前的两扇青石门关的严严实实,将猛烈的海风隔在了屋外。
石屋内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常年点着一盏油灯,灯光不算明亮,刚刚可以看清屋内的陈设,一张石桌上摆着一个灰色的包裹,石桌旁的一张石床上正坐着一个弯腰弓背的人,看来他应该就是这座坟豖的守墓人。
随着几声浓重的咳声,那人从石床上站起身来,他拄起搭在石床旁的拐杖,又将石桌上那个灰色的包裹挎在了手臂上,便颤颤巍巍挪起步来,借着昏暗的灯光,勉强可以看清他身上那件已经千疮百孔的长袍,但是却怎么也看不出他的容貌和年龄。
那人只是挪了几步便又停下身来,在大口的喘息了几下后,才又开始挪动了起来,看他这蹒跚的不能再蹒跚的步态就知道,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走到了那盏油灯前,颤颤巍巍的将油灯拿在了手中,然后吃力的转了个身,便又开始挪动起来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,他终于来到了那扇青石门前,颤颤巍巍的抬手推向了石门,看样子他这是要将石门推开,可是以他的状态,真让人怀疑他是否做到。
不过这份担心明显是多余的,当他那只颤颤巍巍的手一触到石门时,那两扇石门竟然无比丝滑的打开了,与此同时,一片刺眼的光亮也射进了石屋,即便此刻光线明亮,却依旧看不到守墓人的模样,因为他的脸已经被一块破布遮上了。
屋外的阳光很刺眼,海风依旧在肆虐,不知道他此时出屋要做什么,也不知道他这糟糕的身子会不会海风被吹走,更不知道屋外明明十分明亮,他为何手中还要拿着那盏油灯。
他缓缓的迈出石门,又缓缓的朝着坟豖走去,奇怪的是他手中的那盏油灯只在狂风中摇曳,却并未熄灭。
坟豖距离石屋不算很远,可是他却走了很久,很久,很久……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拿着那盏油灯了,因为天已经黑了……
似乎天已经快亮时,他终于走到了坟豖前,他的身子也终于支持不住瘫倒在了坟豖上,而坟豖上那细细的白沙也开始缓缓流动了起来,将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包裹了进去……
随着丝丝缕缕细沙的洒落,那个衣衫褴褛的守墓人也跌落了下来,显然,这里已经不是海风肆虐的地面了,黑暗的空间中,正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,方台上经纬线条交错,直至方台中心汇成了一个圆点,而那个守墓人也恰恰落在了圆点上。
他死了吗?
当然没有。
久久的沉寂后,一声喘息终于从守墓人的口中发出,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,虚弱的说道:“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说完他便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臂,与此同时一股气流也从他的体内缓缓流出,顺着手臂凝在了手心……
他仿佛看着自己的生命似的,恋恋不舍的看着手心中那团泛着幽紫的气晕,然后使出全力说了声:“去吧!”
随着守墓人的话音,他手中的那团气晕也跌落在了方台的圆点中,只是刹那间,那团气晕便顺着方台上的经纬线条四散开来,紧接着方台上便泛起了一片耀眼的紫色光芒,随着那些紫色的光芒慢慢的聚向方台的中心,一个赤裸的人影也从那个圆点中缓缓升了起来。
守墓人虚弱的偎到在了方台上,他很是欣赏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影,满意的笑了笑,从包裹中掏出了一身灰色的长衫。
那人将守墓人递来的长衫穿在了身上,然后又扯下了包裹的一角遮住了脸庞……
俨然,又一个活脱脱的灰衣人便在这片黑暗之中诞生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