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托不住苍生
第七章 托不住苍生 (第1/2页)有了邵曦的保证,宋鸿安也就不再有什么犹豫的,打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邵曦。
“小人得知那名册与账册的藏匿地点也完全是出于偶然。
“很久以前,有一次因为县里人手不够,那县令杜霖便命我将县里已整理好的名册和账册送去郡里。
“又恰好当时郡里的人手也都被派出去公干,于是便留我下来帮忙整理。
“期间因为小人内急去了一趟茅厕,无意间经过郡守苏立德的书房时听到里面有动静。
“虽然隔着门并未看到屋内情形,但却听到里面有桌椅挪动和撬动石板的声音。
“若小人猜测不错的话,那书房中桌椅下的地面一定是设有暗格。
“虽然小人并不确定那里藏着的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东西,但藏得如此隐秘,所藏之物定然是不想为人所知的。
“而以小人的判断,能让苏立德如此用心隐藏的东西,必是涉及到身家性命。”
宋鸿安所提供的这些信息对邵曦来说太有用了。
正如他所说的那样,能让苏立德如此用心隐藏的东西,必定是关乎他乃至于整个海竹郡各级官员的身家性命。
想必平日里那书房若非是亲信之人是不能进入的,只是他没想到手底下人一次无意间的举动,竟让宋鸿安发现了他的秘密所在。
“宋大哥,你当时可有被人发现?”
宋鸿安摇着头说道:“并不曾被人发现,不过我还是担心一旦苏立德发现名册与账册被盗,一定会严查此事。
“到时候难免会查出我曾去过郡守府,不过若是邵大人行事足够隐秘,想来他们查到我头上的可能并不大。”
邵曦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。
虽然名册与账册失窃以后苏立德未必会查到宋鸿安的头上,但为了确保宋鸿安的周全,必须要想办法将苏立德的视线转移走。
“宋大哥放心,我有办法确保那苏立德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。”
宋鸿安虽并不知道邵曦会用何种办法,但既然他已经向自己做出了保证,宋鸿安对此事就再无半分怀疑。
在他的眼中,“敬承司”向来行事极其诡秘,而眼前这位又是“敬承司”的督检史。
宋鸿安相信以“敬承司”的手段,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从海竹郡的郡守府里取样东西出来,绝对是手到擒来。
所以邵曦做出的保证,他是绝对相信的。
而且自己若是被查出来了,邵曦的身份也就暴露了,毕竟自己与邵曦有过接触,而知道此事的还有一个县衙的主事。
所以邵曦就算是为了确保此事的顺利,也会尽一切努力来掩护自己。
“邵大人打算何时动身前往临川城?我这里也好提早做些安排。”
“我们走了,这堤坝上劳工的人数对不上,你又该如何向上面交代?”
宋鸿安呵呵一笑,用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,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。
“邵大人也莫要小看了我们这些县衙中的书吏,上面那些做官的会弄虚作假,我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。”
邵曦闻言“扑哧”一声乐了出来,他对此并不怀疑,这就是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吧?县官终究不如现管。
“既然宋大哥有办法,那我们就即刻动身,此事早一日上报朝廷,当地的百姓便可少受一日罪。”
说走就走,趁着堤坝上的那些劳工还没有收工返回,这个时候走才不会被人察觉。
临走前,邵曦交给宋鸿安一包银子,嘱咐他要保证堤坝上这些劳工每日饭食的质量,不能再吃过去那些陈糠碎米了。
将银子交给宋鸿安,一方面是邵曦对他的信任,另一方面也可以进一步考察此人的品行。
一个品行端正之人,就算是个小吏,只要心中有当地百姓,也并非是不能提拔入官的。
离开青川江边的堤坝,几人返回了竹寨。
寨子里的人见他们去了没几天就回来了,也都甚感好奇。
因为此前寨子里被抓走的青壮男子还未曾见到有人返回,他们几个却是一脸轻松,不像是去那里做了苦力。
邵曦几人在青川江边的这几天,雨竹每日都前去送饭,对几人在那里的近况多少有些了解。
她知道邵曦等人在此地不会久留,虽心有不舍却对他们的离开早有准备。
邵曦也没对众人做太多的解释,只是对老祖和雨竹叮嘱了一番,并留下了一些银钱用来改善寨中的生活。
牵上马匹打点行装,也带上了莱米丝,一行五人离开竹寨便朝着海竹郡的主城临川城一路行去。
竹寨的老祖在雨竹的搀扶下,带着寨子里的乡亲们一路将几人送出很远。
临走前,莱米丝和雨竹手拉着手,也是百般的不舍。
这段时日的相处也让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,如今分别在即,两人也是挥泪而别。
他们这一走,也许就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,此生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,对于这种感受莱米丝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只是在她的心中,邵曦永远是她唯一的选择,邵曦要离开这里,她就算是再不舍也会义无反顾地陪他一起离开。
原本玉竹县与临川城离得也并不算特别的远,只是蜀地道路难行,邵曦他们这一路走了将近三天才远远地看到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的临川城。
此城说起来不算大,但地势却是得天独厚,既是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地,也称得上是一处绝地。
整座城背靠群山,临青川江支流落水河而建,故而得名临川。
此时邵曦一行人正身处河的对岸,要想进入临川城必须先得过河。
可这落水河虽然名为河,看上去却又宽又深,若是没有渡船摆渡的话,想要进入临川城是绝不可能的。
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,邵曦等人刚到落水河边便看到了渡口,看来是有当地人在此以摆渡为生。
撑船的艄公是一位老者,看上去年纪不小了,但身子骨却很硬朗。
讲好价钱,先将邵曦和莱米丝送到河对岸,然后再将马匹和剩下的三人一趟趟地送过去。
站在船头看着四周的风景,邵曦随口问道:“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,为何还在此独自撑船?家中儿女怎么不来帮你一把?”
那撑船的老者一边用竹竿撑着船,一边叹着气回道:“儿子被官府强征去做劳工修造堤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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