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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    遇险(四)

第十章     遇险(四) (第2/2页)

“燕燕身着月白色绣花短袄…”
  
  唐望未待他言完已为催马而去,夹杂着马蹄声响只听唐望大笑道,“不用卓先生提醒,老夫当可断出,哈哈哈…”
  
  卓武暗自苦笑,将张梁等两具尸体草草安葬后,便为策马跟去,行有十余里路程,却见唐望驻马停在不远处的岔道口上,便引马近前。
  
  “卓先生,这两条路道皆可前往房州,只是左边道路又多绕近百里,老夫不知燕燕会从哪条路道逃行,不过老夫方才留意四下…”唐望言语一顿,指着立于分岔口正中间的一棵树,又道,“发现此树三尺余高之处刻有人形标记,按其所刻高度,应为孩童所为,且时长不久,卓先生且为一观,看看是否是燕燕所留…”
  
  卓武跃身下马,行到唐望所指的树前定睛一看,心头一喜,言道,“当是燕燕所留暗记无疑…”
  
  “哦,所刻人形有头有脚,但只有右手…莫非燕燕是提醒她往右边之路而去?”
  
  卓武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,“应是左边…”
  
  “卓先生为何如此认为?”
  
  “燕燕寻常与卓某玩捉迷藏时,卓某为使她开心,往往她躲右厢,卓某寻左厢,她躲左厢,卓某寻右厢…”
  
  “老夫明白了,”唐望抚着白须笑道,“她所刻暗记的意思就是依捉迷藏那般,提醒卓先生她是往左边走,哈哈哈,这女娃儿好生聪明…那老夫还是先行一步了。”
  
  “好,有劳唐长老了,卓某后头跟行…”
  
  待过了半盏茶功夫后,卓武才为催马上路,行了五里余,却见前方二十余丈处唐望牵着坐骑缓缓行了过来,边走边低头细看脚下路道,像是在寻找东西,卓武心下惊疑,亦跃身下马,低头查看脚下之地,行走三步后,却为发觉地上有点点细小的血迹,再回转身形边走边看,行岀有十丈路程后,血迹便为中断。
  
  此时唐望已快步行到卓武身侧,将手上一把带有血迹的短剑递与,言道,“卓先生,这短剑…”
  
  未待唐望将话讲完,卓武脸色大变道,“这是燕燕随身携带的佩剑,唐长老如何寻到?”
  
  “前方离此有里余之处,老夫发现了一匹坐骑,其右侧躺着一具尸体,而那尸体的右脚挂在马镫上,左胸口插着此佩剑,老夫心疑那人或是钱承祖,便循着血迹回查…”
  
  心头大震的卓武往前奔岀数丈,盯着地下缓缓行到血迹中断之处,言道,“唐长老,钱承祖身上可有其它伤口?”
  
  “有,左臂、左胁皆有刀伤,且左胁伤了不轻。”
  
  卓武心头略为一安,缓缓道,“如此看来,燕燕是在此处被钱承祖追上,而钱承祖将她从马背抓过之时,未料她手中有利刃,左臂左胁受伤之下,反应不及被燕燕一击中了要害…”
  
  唐望点了点头,接言道,“应如卓先生所断…而那马不知主人已死,依是前行而去,行有里余之后,钱承祖尸首掉下马身,右脚被马镫卡住,那马想是知道他是主人,未为疾驰甩掉尸体,而是停在路边…”
  
  卓武环顾四周片刻,缓声言道,“此下有两种可能,一是燕燕所乘坐骑未为受惊而去或跑去不远,燕燕杀了钱承祖后,心恐又有人追来,便又乘上坐骑逃离,二为燕燕不知钱承祖已死,得手之后慌乱而逃,向这周边山中逃去…”
  
  唐望沉言片刻,言道,“依老夫所见,燕燕当是又为夺马而逃的可能更大…”
  
  “哦?”
  
  “卓先生你看,这路道右边是为浅沟,过了浅沟是一片数百丈宽的荒地,荒地再去是为群山,这左侧十丈之处也是连绵起伏的山包,无论她往何处逃去,小小年纪亦跑不了多远,而钱承祖未为追上,且是乘马而去,以她的聪慧,必定会猜到钱承祖已是不测,那时想是会寻上坐骑再为乘马逃离…”
  
  卓武皱着眉头沉思片刻,望着左侧百余丈高的山峰,“距她突围而出过了一个时辰多,若使她未曾夺马而逃,必定隐在这附近山林之中,右侧相去甚远…先寻左侧山包,若寻她不得,再往下追寻,唐长老,你觉得如何?”
  
  “好,就依卓先生所言。”
  
  二人便将坐骑系在林道边上的大树上,纵奔进入不远处的山林中,在山中四下查探,却未见到萧燕燕踪迹,寻到山顶之上后,卓武施展轻功跃身上了树梢,四周观望片刻,纵身落在树下唐望身侧,“此山左右两侧相连着与它一般的山包,山后那头距有数百丈之处像是有条道路,应是方才岔口所见的右边路道之延伸所在,燕燕她即然留了暗记,当不会翻过此山再去那边路道,而她小小年纪,翻山越岭想是也难以做到,如此看来,当是她寻了坐骑夺路而去…”
  
  “那我等此下当快马加鞭一同追去…”
  
  钱承祖已死,二人自然无有必要再前后隔开行走,卓武闻言点了点头,与唐望互视一眼,纵身而起,施展轻功踩着树梢飞奔下山。
  
  一一一一一一一
  
  正月十八日午时,天气依为清冷,房州郑王府花园中,常青青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,片刻后,一位头饰流苏髻,身披貂毛镶边披风的秀丽女子行进园中,踏着园中青石小道行到凉亭前,噙着泪花望着神情冰冷的常青青,“青青姐姐、你终是肯与我见面了…”
  
  “汝南夫人,我若不与你一见,你想是会赖在王府不走吧?”
  
  原来这女子便是徐美菊。她自随符太后而来一直滞留在府上,符太后心中对她实为不喜,却也不便下遂客令与她,只因离京之时,其妹越国夫人转达了赵光义的意思,徐美菊将会在王府停留一段时日,而符太后早已养成了隐忍性格,也自未为拒绝。
  
  而常青青只道徐美菊过了正月十五想必会离去,不料从正月十六到药王谷探望自己的贺梅口中得知,徐美菊有不见到自己不会离去的意思,思索再三,便来到王府,与符太后拜见请安后,让贺梅使徐美菊来花园一见。
  
  徐美菊带着泪水举步行入亭内,引身坐在与常青青中间隔着石桌的石椅上,“姐姐可否看在与如妍(徐美菊字)相知三年的情份上,让如妍将嫁入赵家的过程与告…”
  
  常青青静静地望着亭外的梅花,对徐美菊所言未置可否。
  
  见常青青沉言不语,知道她是愿意听自己的解释,徐美菊轻举罗帕拭着脸上的泪水,轻声言道,“四年前年底,京都有位官员其母需百年人参续命,求家父想法与他购取,家父四下向药商打听,皆无存货,只得打算亲自去辽东釆置。
  
  姐姐应也知我自小就随家父四下奔波,也学得一些釆药本领,得知家父要亲自去辽东,恐他劳累之下便出言相劝,使家父同意由我带人前往辽东。
  
  虽说那时新年将至,但事关人命,又接了人家重金,家父一为同意,我就着手安排随行人事,临行前我曾去郡主府想告知北上辽东之事,却得知姐姐你随江大人一同去了外地省亲,只得转回家中带上人马岀行。”
  
  常青青听到此处,心头一痛,泪水悄然滑落,徐美菊言中她与江秋白去外地省亲之说,却是她让江秋白带路去了莫忘岛,只因当时她想将符太后赐婚(嫁与赵光义的婚约)的喜讯告知萧慕云等人。
  
  待赵匡胤兵变之后,常青青内心一直自责,但想江秋白那时若是留在开封,赵匡胤所谋应难得逞。
  
  徐美菊见她忽为落泪,一时心惊,“姐姐…”
  
  却见常青青掏出罗帕拭了拭泪水,依是沉言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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